电影和戏剧的区别范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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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世纪经典戏曲的电影改编 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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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《赵氏孤儿》海报 自电影诞生之日起,就与戏剧结缘,至今不辍。新世纪以来,作为时尚风向标的电影借助现代科技,进入了市场大潮,与传统戏曲已经没有相互依存的必要性,但是二者的关系仍然没有断裂,主要表现为电影对戏曲剧目情节的借用与改编。情节的借用与改编并不相同。改编是“把一个特定的故事从一种艺术形式转换到另一种艺术形式(例如从小说到戏剧或者电影)时如何克服两种媒介本性之间的差异或矛盾。”(《戏剧思维》,陈世雄著,福建教育出版社1996年版,120页)一般来说,改编要尽可能忠于原著,而借用并不一定跨媒介,允许作者根据自己的需要对原作进行较大的改动。

一、 戏曲与电影改编的发生新世纪以来,随着电影艺术的普及和深入人心,电影从戏剧戏曲中寻找创作资源的情况司空见惯。而随着戏曲艺术的萎缩,导致电影反哺戏曲的情况如凤毛麟角。然而,戏曲与电影改编的发生,具有一定的现实价值。首先,改编是电影创作的重要来源。

第一,戏曲改编影片的数量较多。经典戏曲的改编创作,已成为中国电影史上的一种普遍现象和传统,如《梁祝》、《天仙配》、《白蛇传》等戏曲作

品的电影改编不胜枚举。此外,随着电影《投名状》、《赵氏孤儿》、《关云长》、《忠义杨家将》等电影的出现,反映了大众对于传统戏曲翻拍的关注度。

第二,戏曲改编影片的历史悠久。经典戏曲改编传统的历史演进趋向,贯穿于百年中国电影各个历史阶段。早期电影也是与戏曲艺术探索的历程,如郑正秋运用戏曲艺术的精髓,实现电影在中国的本土化。上世纪20年代天一公司的古装拍摄热潮,视觉造型吸取戏曲舞台的表演艺术,叙事模式吸取戏曲艺术的手法,为早期中国电影地位的确立提供了保证。新中国成立前后,费穆、崔嵬等艺术家学习戏曲的表演技巧,在写实艺术中探寻象征化的艺术表现意境。新世纪以来,电影艺术家对戏曲的关注,仅停留在戏曲的故事本身,在历史批判中呈现对人性的价值追求,利用电影的形式对戏曲经典的故事进行重塑。

第三,戏曲改编影片的影响深远。新世纪以来,在传统文化思潮的影响下,电影艺术家对流传千古的经典剧目纷纷重新解读,通过摸索与实践,发掘其中包容的中国文化传统特有的情感表现、生活方式、伦理道德,重建人所共知的核心价值,不仅取得了不俗的票房成绩,而

其次,改编促进了电影和戏曲、戏曲和观众、电影和观众之间的联系,推动了电影和戏曲的发展。戏曲艺术作为一种特殊的、需要不断通过舞台呈现存在着的艺术,其地位岌岌可危,只有将戏曲经典通过电影等艺术形式进行呈现,才是戏曲经典的生存之道。而作为大众娱乐文化的电影,对经典有一定的依存性的特征和趋向。这种经典改编的趋向,产生于电影与戏曲、电影与戏曲观众的良性互动。这种对于经典情节模式的普遍认同,演变成为观众嗜旧的审美心理。即使大众没有欣赏剧场艺术的经验,但随着影视剧的不断改编,使其对经典戏曲并不陌生。在戏曲危机重重的时代,电影通过对戏曲的反哺,二者互为促进,戏曲为电影增加了题材类型,而电影则为戏曲扩大了生存的空间。

·电影理论吕茹:新世纪经典戏曲的电影改编二、新世纪戏曲的电影改编—— 改编

实例关于改编的种类,存在诸多分类方法(程慧哲:《电影改编研究》,载《文艺理论与批评》2007年3期)。以原著的改动幅度为标准,有以下几种:一、翻译式改编。强调忠实,会有少量的、局部的变动,如电影《忠义杨家将》、《梁祝》的改编;二、框架式改编。强调在整体风格、结构上忠于原著,细节上进行调整,如电影《赵氏孤儿》、《关云长》的改编;三、自由式改编。以原著为素材,进行创造性改编,如《投名状》等电影的改编。三种改编方式以框架式改编最为多产,改编的最终目的是通过对原著的改编,创造出新的艺术生命。下面以具体电影为例,探究框架式改编中主题、人物、情节结构的古今转换问题。

1.“复仇”主题的背离

“把舞台剧改编成影片,结果必然使重点从理性主题的领域转向适合于照相表现的物象领域。各种社会学见解被种种生活事实所淹没;概念上的推理则被各种含义模糊的自然现象所代替。”(《电影的本性——物质现实的复原》,克拉考尔著,中国电影出版社1981年版,290页)由于元杂剧四折一楔子的短小的结构体制,有着强烈的概括性和戏剧冲突,从而强调主题的提炼和抽象。一般来说,电影的改编在主题上会忠于原著,只是更新了阐释的方法与途径。

几乎在所有《赵氏孤儿》文本中,从主题取向来讲,都强化故事的“忠义”色彩,着眼于“复仇”主题,赵孤无一例外地按照既定程序行动。在电影中,要展示社会现实的粗糙和质朴,以及生活事实的流动性和多向性,主题表现会生活化、具象化,有时会弱化和转换戏曲的主题。陈凯歌为让“复仇”情节更加可信,情节编织得较为复杂。 相反,程婴对赵孤15年的养育之恩的表现难度就很大,但又无比重要。程婴没有用仇恨毁灭孩子的一生,选择15年后让他自己选择,才能真正体现他的伟大之处。”(陈凯歌:《我对父亲怀有愧疚》,载《南国早报》2012年12月11日)陈凯歌的阐释反映了现代社会对赵氏孤儿故事内涵的重新思考,人物不再是道德的标签,而是个体生命的实现,其中所表现的对传统复仇观念的一种背离,甚至是颠覆。

2.“单一”结构的转换

戏曲结构在传统戏曲作品中尤为重要,通常采用流水式的线性结构。对此,清代李渔提出戏曲“结构第一”论,包括“立主脑”、“密针线”、“减头绪”(《闲情偶寄》,李渔著,山西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,1页),说明戏曲结构服务于整体的情节冲突、悬念设置、主题发展,往往设计精巧。相对而言,电影结构灵活多变,而且“不再强调矛盾必须以戏剧冲突的形式来展现,而重视对事物内在矛盾的挖掘和展示;在情节安排上,重视细节的运用和对日常生活图景的自然展示。”(《电影剧作概论》,汪流、王迪等著,中国电影出版社1997年版,236-242页)相对而言,元杂剧由于四折一楔子的结构体制,精巧短小,其“分‘出’和十九世纪西方戏剧分‘幕’有暗合之处”(明清至近代的传奇除外)(《汪曾祺说戏》,汪曾祺著,山东画报出版社2006年版,100页),与电影的结构特征不尽相同。

在古代所有《赵氏孤儿》文本中,渲染的都是故事的核心价值:舍生取义,而血亲复仇故事的情节——程婴舍子和赵孤复仇,大多都将“救孤”作为文本核心,而将赵孤复仇置于其次,如元杂剧第四折描写程婴痛说“血泪家史”,以赵孤提剑奔走欲杀屠岸贾而告终。而在陈凯歌电影的改编,使情节平民化、普世化,还原人物的立体和人性,事件的合理和完整,这些都要通过一系列细节运用和日常生活的展示。其中主要的改动是将程婴主动舍子改编为被动救孤,从而传统戏曲中脸谱化的英雄人物塑造为真实可信、生动鲜活的凡人,在重述故事的同时也完成了传统价值观的现代转换。另外,他还重塑戏曲故事的结构,采用多种结构形式交叉的形式,并增加了元杂剧中赵孤复仇的情节。为了使赵孤复仇的情节更加合乎现代人的思考,电影将重心放在赵孤成长的部分,重塑了经典文本中屠岸贾的奸臣形象。当复仇时,赵孤同样面临这样的道德困境,必须在亲情和正义之间做出选择,而他却陷入两难的境地,直至屠岸贾的剑刺进程婴的身体,新仇旧恨压倒了他对屠岸贾养育之恩的犹豫,程勃才有足够的心理动力刺死屠岸贾。

3.“英雄”人物的颠覆

巴拉� ”(《电影美学》,巴拉兹著,中国电影出版社2003年版,266页)而且,“电影剧本不插述情感,而是使情感在观众眼前具体地出现和发展,戏剧要在一段连续的假想时间内不间断地表现情感”。(《电影美学》,前揭,17页)从戏曲表演的角度而言,演员需做到生活和艺术二者真中有假,假中有真,真假难分。(《粉墨春秋——盖叫天舞台艺术经验》,盖叫天口述,何慢、龚义江整理,上海文艺出版社2011年版,275页)而电影表演艺术追求还原现实的真实性,要求用生动自然的表演来呈现生活和人生的真相,人物对话则接近生活的口头语言。

千百年来,关羽为人处世的经历在只有人物表演的戏曲舞台上,从元代的关羽戏至小说《三国演义》至近现代地方戏,一步步演变成为民间社会信仰体系中独一无二的神。关羽衍生的戏剧作品,仅京剧名家李洪春擅演的关羽戏就有27出。(《关羽戏集》,李洪春等整理,上海文艺出版社1962年版)数十出关羽戏集中描写了他奇特的人生经历,对异姓大哥的忠诚、华容道义释曹操的胸襟,因此他的形象逐渐演变成为一个义的符号,无可挑剔甚至不近情理。电影《关云长》的改编要还原现实的真实性,使情感具象化、生活化,并且用真实的人物对话来呈现关羽的特殊人生经历。在英雄形象的塑造上,以关、曹二人的许城相会、过五关斩六将为主线,相比戏曲中神化的关羽,电影进行了彻底的颠覆,立意反英雄、讽忠义,展示出一个人性化、真实化的关羽形象,在与曹操的精神对弈中,不再刚而自矜,而变得纠结迷茫。相比刘备的温俭持重、礼让德厚,曹操的不拘礼法、我行我素给关羽带来耳目一新的精神冲击,并向关羽身体力行证明了百姓安居乐业的政治根本,而不再仅仅是霸业。对于曹操而言,关羽对于忠义的秉持,可谓情至义尽,几乎是对曹操形象的。

三、新世纪戏曲的电影改编之回顾与

展望近千年来,传统戏曲作为中华民族的思想情感与人伦传统的结晶,它认同的伦理道德观念和基本价值在当代社会依然有普遍的意义。新世纪以来,经典戏曲题材改编的商业制作大片纷纷亮相,证明了传统戏曲的现实价值与历史传承。

首先,有利于戏曲的传播,使戏曲遗产得以保护与发扬。在戏剧危机重重的时代,电影已经取代戏曲成为大众接受的主要娱乐消费方式,普通民众与剧场艺术之间基本疏离。通过电影的改编,戏曲以崭新的姿态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,让更多的人体悟传统文化的精髓和魅力。同时,通过编导的重新阐释,将传统与现代融合,使之保持永久的生命力。

就目前的电影市场来说,传统戏曲虽然为电影提供稳定的灵感来源,但是电影的改编难度超过原创。主要问题有:一是传统经典戏曲的社会认同,受到大众传媒的威胁。二是不尊重经典原著,一味追求新鲜,哗众取宠地取悦当代人的审美消费,造成主题的严重偏离。三是受市场利益所驱使,以吸引眼球、获得高� 所谓“变则可久,通则不乏”,重述经典业已成为当下大众文化创造的重要方式。如何在保留戏曲文本内涵的基础上,剔除与现代人价值观念相悖的成分,完成从传统至现代的创造性转换,仍是我们需要不断探索的难题。